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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BSS】Por Una Cabeza(2)

SBSS/

战后/原著向

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故事

灵感来自于同名小提琴曲《一步之遥》




Chapter 2. 

  斯内普再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圣芒戈的天花板。

  “教授,您醒了。”

  斯内普扭头,病床边坐着哈利·波特和他最好的朋友赫敏·格兰杰。从霍格沃茨毕业后的万事通小姐已经是威森加摩陪审团的实习成员,一旦通过考核,就会正式进入魔法法律执行司。

  她和学生时代不太一样了。蓬松的棕色卷发在速顺滑发剂的功效下服帖地扎成辫子垂在脑后,身上还穿着陪审团的制服。眼神倒是还和从前一样——坚毅,执着,令人烦躁的刨根问底。

  “你们做这些其实并没有必要。”斯内普冷淡地说,他已经猜到送他来圣芒戈的就是面前这二位,除了他们也不可能有别人。

  “您不必有什么负担,斯内普教授,”赫敏平静地陈述,“这只是我的工作。”

  斯内普撇撇嘴,不置可否。

  在斯内普并不算友善的目光下,哈利有些局促地开口:“不管您是否愿意,我想我母亲并不会希望看到您有这样一天。”

  很好,波特现在很清楚用什么可以堵住他的嘴。

  “斯内普教授,在我们找到证据为您洗脱罪名之前,今天这样的事未来可能会屡次发生。”赫敏表明了自己的担忧,“战后人们的心理创伤还未愈合,容易做出极端行为,您现在没有魔杖,我认为您继续留在这里不安全。”

  斯内普毫不领情地拒绝了她的好意:“我不在乎。”

  “我和哈利忙着寻找证据,无暇顾及您的安危。”赫敏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拒绝,“我并非要为您提供庇护所,而是劝您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这有些出乎斯内普的意料:“离开?离开哪里?”

  “离开魔法世界。”赫敏清晰地说。

  斯内普沉默了。

  离开魔法世界,就意味着去麻瓜世界生活。纵然斯内普有一半的麻瓜血统,但对于他这样傲慢到有些自负的巫师来说,去麻瓜世界躲避纷争无异于流放。

  仔细权衡的话,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当年布莱克越狱潜逃后,就是在麻瓜世界躲避追捕,还跑到了遥远的非洲。

  “看来,我并没有选择。”斯内普自嘲地卷起嘴角,同他任魔药教授期间一样刻薄。

  他确实没有选择。如今的波特是炙手可热的救世之星,格兰杰和韦斯莱作为他同甘共苦的挚友,都是魔法部争相笼络的年轻巫师。而他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背负着树桩命案、罪孽深重且无法被证明是清白的食死徒。

  他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他愿意进阿兹卡班或是去死,但他别无选择。

  波特抿住了嘴唇——这是他不知该说什么时无措的反应。

  “我没有意见。”斯内普很平和,明明是答应的话,却让哈利和赫敏感受到了熟悉的压力。

  赫敏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们会为您准备一些麻瓜货币来维持您在那儿的基本生活,今晚会有轿车来送您离开。我和哈利就不久留了,有新消息会通过麻瓜的方式联系您。再见,教授。”

  这就意味着放逐的开始。




  伦敦的夜晚灯火通明。暖色的光从繁华的街道两侧倾泻下来,点亮了半边天空。街上人来人往,麻瓜们行色匆匆,有几个孩子在广场上玩耍,喧哗声被玻璃隔绝在外,也隔绝了人们的喜悦。

  已经快到感恩节了。

  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不过半年,百废待兴的巫师世界就和热闹和谐的麻瓜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霍格沃茨城堡刚完成灾后重建,经历过两场战争的巫师们还没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死亡的恐惧一直如黑魔标记一般悬浮在人们心中,只要沉睡,绿光就会变成挥之不去的梦魇,在孤身一人的时候入梦来。

  但是这些麻瓜,他们根本不知道战争的存在,也不知道有许多巫师牺牲只为保证他们的安全。

  对于什么是正义,斯内普心里一直没有个明确的答案。他从不相信这个名词——因为那些自诩正义的格兰芬多们不过是打着这个旗号排除异端罢了——正如当年劫盗者对他做的那些事一样,他们欺负他,只因为他们有着不同的理念。

  所以斯内普从不相信所谓的正义和慈悲,正如他为邓布利多办事并不等于赞同他的理念。他只是见到了伏地魔的残忍和恐怖,以及永失所爱留下的痛。

  这不是什么谦辞,而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所以听说波特要把他的记忆公诸于世,斯内普只觉得耻辱——他才不是高尚的人,他做过的恶是真的,为了莉莉保护他的儿子也是真的。

  许是不愿再看麻瓜世界的景象,斯内普拉上了窗帘。

  万事通小姐给他安排的是位于伦敦克莱尔蒙特广场附近的一所小公寓。屋子在五楼,面积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外面是一个小会客厅,放着仅能容纳三人的小沙发;阳台旁有个简单的厨房,餐桌就在厨房里,边上紧挨着卫生间和浴室。为了以防万一,斯内普得到允许带走一小部分魔药试剂来防止突发状况。

  斯内普不在乎住宿条件,毕竟这里明显比蜘蛛尾巷要干净整洁得多;但他在这里的生活毫无意义,甚至都称不上是“生活”。

  来到麻瓜世界的第一晚,斯内普毫不意外——他彻夜未眠。




  伦敦的冬意渐渐浓重了。

  斯内普裹着一件深棕色的麻瓜大衣,抱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够好几天吃的面包。他不常出门,难得离开巢穴也仅仅为了买一些食物,称得上是公寓和面包房两点一线。

  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并没有困扰住斯内普——他本来也不需要什么娱乐。

  格兰杰小姐提供的公寓里有一些古代如尼文和高级魔药制作的理论书籍,还有一部分麻瓜文学。斯内普靠阅读前者来打发时间,后者继续留在角落里积灰。

  树上已经没有几片黄叶了,幸存的那些还在簌簌作响,似是不知自己气数将尽。斯内普的半张脸都埋进了黑色的围巾,转过了一个街角。

  “滚出去!”一声呵斥骤然响起,紧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推搡着赶出了旁边的餐厅。

  斯内普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只是出于警惕的本能——接着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

  太阳穴突突直跳起来,一阵热流汇聚到冰凉的四肢,他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僵硬,紧绷,随时准备战斗。

  那个男人六英尺多高,满脸胡子拉碴,一双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成一个熟悉的弧度。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麻瓜便装,有些地方像被利器割破了,布料上呈现出不同寻常的深色。

  斯内普猜测那是血。

  那个男人敞开的领口和手指上露出一小片青色的纹身,斯内普认识它们。

  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早就死了。

  这只是一个和他十分相似的人罢了——斯内普这样安慰自己,冷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对方似乎早已习惯被这样对待,也没有骂骂咧咧,只咕哝了句什么,就漫无目的地离开了。

  斯内普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跟上去。

  那家伙形迹可疑,穿得像个流浪汉,宛若泰晤士河边的一具孤魂野鬼,怎么都没办法把他和曾经那个骄傲的、自负的、太阳一样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联系在一起。

  斯内普远远地跟着,穿过伦敦最繁华的市区,最后跟到了贫民区的一排公寓楼附近。

  他看见那个男人拖沓着脚步上了楼,默默记下了地址。

  这真是太奇怪了。但他失去了魔杖,也不被允许使用魔法,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并不容易。

  人死是绝对不可能复生的,连复活石都无法挽回失去的生命。是否他最近神思恍惚出现了幻觉,误以为一个麻瓜流浪汉就是哈利·波特死去的教父?

  他匆匆转身离去,像摆脱一个噩梦一样把“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掩藏到了大脑封闭术的背后。

  与此同时,麻瓜贫民区却有一双灰色的眼睛透过肮脏的玻璃注视着他。




  斯内普发誓,他绝对没有故意要跟踪那个神似布莱克的麻瓜的打算。

  这纯属是个巧合——他们又在伦敦街角相遇了,对方依旧穿得破破烂烂的,而斯内普则是因为公寓的暖气片坏了,不得不出来找人修理。

  若在往常,一个“恢复如初”就能解决这个小问题,但斯内普现在与一个麻瓜无异。

  这使他怀着一种阴郁的心情上街,而“小天狼星·布莱克”则意味着雪上加霜。

  “这我不能苟同,先生。”那男人正在和一个穿着带帽衫的棕发中年人大声争辩着什么,“我认为这样演太生硬了。”

  棕发中年人摆了摆手,没有要和他一般见识的意思:“希望你搞清楚,我才是导演。”

  所以说,这家伙是个演员。

  这样一来,他古怪的着装就说得通了。

  果然是他多想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只是顶着一张和布莱克极为相似的脸罢了。

  他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那个导演不耐烦地嚷了一句:“让开,Sob,我要去吃饭了。”

  Sob.

  他没有听错任何一个音节,只可能有这一种拼写。S.O.B.,Sirius Orion Black. 

  这也是巧合的话,那巧合是否太多了?

  斯内普站在拐角处远远望着那个男人,他的眼睛、面容、身材、走路姿势都透着熟悉,唯独他从事着自己完全陌生的职业,且没有显露出任何一点儿的魔法痕迹。

  如果他是布莱克,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他应该管的,也不是斯莱特林的行事风格。但心中的好奇不断滋长,如果人死了真的能复活……斯内普的心开始怦怦直跳——他抵制不住这种可能性的诱惑。

  街头,泰晤士河,闹市,贫民区。

  还是一样的轨迹,进了同一栋公寓楼。

  斯内普踌躇着,万一真的是自己弄错了……他再三思索,还是没有跟上楼。

  究竟不敢面对什么?是希望破灭后又一次的绝望,还是布莱克?

  等他第三天再遇见同一个人时,斯内普几乎都要怀疑这是梅林的安排了。

  今天的“Sob”穿了一件起了球的灰大衣,袖口已经磨得不成样子,里面只有一件老旧的格子衬衫,可以看出来过得很拮据。但他坐在伦敦街头,惬意地喝着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仿佛一点都没有被生活所困。

  这样的乐观、随意和不羁,和他记忆中的那人缓缓重合了。

  他能在对方身上看到从前那个快活的小天狼星的影子,也因为这个背影,让他坚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然而他还是不敢上前——他和布莱克从不是朋友。

  他就这样在街角静静地站了许久,直到对方喝完了咖啡,慢吞吞地站起来,随手把纸杯丢进垃圾箱。

  斯内普赶紧跟上去,准备再重复一次前两天的路线。

  拐过两个路口,人却突然不见了。斯内普茫然地环顾四周,不知道要不要按照自己记住的路直接去贫民区公寓。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斯内普本能地迅速把手插进衣服口袋——没有魔杖。他猛地回头,目光撞上一双灰色的眼睛。

  他心如擂鼓,嘴唇都不知道该如何动——这家伙马上就要讥诮地喊他“鼻涕精”了。

  可谁知,他的眼里连一丝仇恨都没有,仅仅流露出一丝迷惑:“你好像一直在跟踪我,先生。”

  梅林作证,布莱克绝不会用这样彬彬有礼的语气对他说话,他一定被夺魂咒控制了。

  “你认识我?”男人没读懂斯内普的眼神变化,又问了一句。

  时间被冻结了,圆滑的斯莱特林没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但他迷惑的眼睛赤诚地望着自己,斯内普不得不考虑对方失去了全部记忆的可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斯内普才干涩地回答:“……认识。”




ps:狗子终于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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